結(jié)婚的前一天,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他和以前兄弟的聊天記錄。
“我從沒見過這么好騙的人?!?/p>
“她是單親家庭你知道吧,缺愛。”
“所以我哪怕對她好一點點,她就上趕著來舔我?!?/p>
……
真的,我曾經(jīng)以為是他拯救了深陷泥潭的我,結(jié)果他把我耍的團團轉(zhuǎn)。
我以為我遇到了愛情,然而所有的真心早就喂了狗。

1.
蘇淵回家的時候沒在客廳找到我,果然上了樓。
臥室的燈我只開了床前的暖光,往搖搖曳曳的燈影里縮了縮,我就這么抱臂等他。
我怕他發(fā)現(xiàn)我剛哭過。
那樣就沒氣勢了。
他從身后將我樓住,吻我的脖頸,他的身上有檸檬糖的味道,我就開始想,他是不是結(jié)婚的前一天也在外面亂玩,不然哪來這么甜的氣息。
我猛地掙開他。
照不明朗的燈光映在他的眼眸里斑駁不清,他只是輕輕挑眉。
“老婆?”
指腹蹭過我的眼角,燎過我的皮膚一樣。
“哭過了?”
我不喜歡他這么會察言觀色,就像他憑著這項技巧把年輕的我玩的團團轉(zhuǎn)一樣。
“蘇淵,我們還是不要結(jié)婚了吧?!?/p>
我說完,他看著我愣了幾秒。
然后在我反應不及的時候捂著我的嘴將我壓在沙發(fā)上,關上燈的動作一氣呵成,我和他一同陷入猝不及防的黑暗,他的頭發(fā)蹭過我的頸窩撩起了一片癢。
我開始嗚嗚地踹他,他雙腿就夾住了我的膝蓋。
“噓,不要說了,老婆。”
黑夜之中我才發(fā)現(xiàn)他的嗓音早卷上了啞,低沉而顫抖。
“那段聊天記錄,你看過了?!?/p>
他果然聰明,一下就猜到為什么。

有陌生人將他曾經(jīng)和朋友的聊天記錄發(fā)給了我,里面的內(nèi)容就如同一個獵人怎樣盯上一個獵物一樣惡心。
他說跟我在一起那么久是因為我很好騙。
他說我比其他女孩子好哄多了,過了情人節(jié)打折的玫瑰送給我我都能愛不釋手。
他說我送給他的手織圍巾他一次都沒帶過,太土了。
他還說他玩玩而已,我當真的樣子真的讓他覺得很好笑。
……
“那些都是P的。”
他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鎖骨,纏纏綣綣地繞過我的發(fā)間,他猝不及防地咬了我一口,不重,卻猛地牽扯我的思緒。
截圖很多,手機屏的時間也有,而且那時候發(fā)生的事很多都對上了,鬼才信是p的。
我的手捏到他的后頸,想把他亂蹭的腦袋給提起來。
“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我挺好騙的,蘇淵?”
“耍我就這么有成就感?”
黑暗中,他固執(zhí)而沉默地抱著我。
……
其實想想,我們剛在一起那時候,他發(fā)的朋友圈就只有我一個點贊。
我們的共同好友也有,可其他人從沒點過。
我還傻傻地以為我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可不可笑,那只是他應付女友的一個手段,不高明,騙我夠了。
2.
昨晚我們是分房睡的,時隔兩個月零三天,第一次分房。
我做了個稱不上好的夢,把我塵封了很久很久的記憶一股腦地喚醒了。
那好像是我剛和他確定關系的時候。
我們約好了去才開的游樂園夜場玩,圖書館前見面。
我早上就開始打扮自己,換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室友都訝異平時不聲不響的我今天能有這么大動作,我提前了一個小時到。
第一次約會的我心跳如擂鼓。
可是我等到了路邊的街燈接連亮起,還是沒等到他。
我在秋天涼薄的風里等了兩個多小時,他打了個電話給我。
電話里的他滿是歉意,跟我說做實驗忘了時間。
后來他兄弟說漏了嘴,那天他其實在網(wǎng)吧里開了一個通宵的黑。
那時候的我,有沒有難過呢。
我不記得了,其實我總是被人拋棄,該說不說,我早就習慣了。
后來他送了我一捧花,我就屁顛屁顛地又跟著他了。
在那段聊天記錄里,他說我“傻”。
又傻又好哄。

3.
每天都給他早起做早飯的我,頭一次,只做了自己一個人份的。
他穿著松垮的短袖在桌子對面撐著下巴看我。
一雙桃花眼總一股子深情的樣子。
“沒我的份是不是?”
我點點頭,垂著眼攪面前的咖啡。
“反正你也嫌棄我做的不好吃。”
其實我自剛跟他在一起就經(jīng)常給他帶早餐,在那段聊天記錄里,他要不就是隨便扒拉兩口,要不就是轉(zhuǎn)身就把我認真準備了好久的便當送給了他沒時間買早飯的兄弟。
他坐在我對面笑了一聲。
我抬眼瞪他。
“我錯了老婆?!?/p>
清晨的光悠然劃進他的眼眸,我總是覺得他對待這段感情比我游刃有余多了,我不是不知道他在我之前談過多少任,他那些技巧又是在多少個前女友的錘煉之下誕生的。
他是我的初戀,一直到現(xiàn)在,我們本來今天要去領證的。
其實互相見過家長,兩家的房車也已經(jīng)談妥,我說不結(jié)就不結(jié)了,我都能想到周邊的人會怎么說我。
任性,矯情,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兒,就值得那么在意嗎?
我起身走到玄關,今天我本來請了一天的假,因為是我媽找的大師算的良辰吉日,適合領證的,不過我現(xiàn)在又準備去上班了。
我開門走之前,被身后的人攥住了手腕。
他既沒有問我今天我們不是去領證嗎,也沒有叫我走了都別回來了,他只是拿一雙平靜的雙眸看我,甚至有點無奈。
平靜到讓我覺得我這一番是小孩子胡鬧一樣。
“扣子扣好?!?/p>
他抬手把我走的匆忙沒來得及扣上的領口紐扣扣上了。
我們安靜地對視了半晌。
他的眼睛里的情緒像是我一觸到就會被融化一般。
我退了一步被他拽住了手腕,而后他摟著我的腰吻我。
不同于往日的早安吻,這次是想要把我吃掉一樣。

4.
我有點混亂,坐在工位上的時候還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他的桎梏下逃脫的。
同事見我來了,劃到我身邊。
“你不下午去領證?我沒看錯吧,你熱愛工作熱愛到這種程度了?”
我揉著眉心朝她聳聳肩,沒什么精力與她解釋。
郵箱里又躺著一封郵件。
和那段聊天記錄是同一個發(fā)件人。
內(nèi)容很簡單,似乎是一張偷拍的照片,照片里是一個穿著白裙女人拉著行李箱穿過機場的樣子。
附帶了一串留言:
“你知道她嗎?她叫白可欣,是蘇淵的初戀。”
“蘇淵對白可欣可是和對其他女人不一樣,她回來了……”
“現(xiàn)在,你還覺得你能留的住他嗎?”
……
我覺得,這種像是小學生挑釁的行為還不足以讓我這個成年人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才對。
我關閉了窗口,視線重新集中在報表之上,盯著夾頁的蝴蝶夾,思緒卻怎么也集中不上去。
白可欣啊……
我認識她。
應該說曾經(jīng)知道蘇淵的都認識她,蘇淵那個前任白可欣,明明他倆已經(jīng)分手很久了,可依舊存在于別人三三兩兩的言語之中。
也是我那時候的噩夢。
周邊的人都在猜我多久后會被蘇淵甩,白可欣回來了蘇淵這驕傲的不得了的人是不是還會回頭。
可我和蘇淵在一起到了現(xiàn)在,白可欣也沒再回來。
如今,這奇怪的平衡又被打破了。
……
我皺了皺眉,到了午飯時間,換作平時我該問蘇淵中午吃的是什么了。
這是我們的習慣,分享一下日常什么的,總是被閨蜜吐槽到了快結(jié)婚了怎么還像熱戀期一樣甜蜜。
可看了那段聊天記錄,我實在不想再和他發(fā)哪怕一個標點符號。
我不知道蘇淵到底把我當什么了,很好騙,很好哄的一個傻子嗎?
他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時候,我居然這么一直,一直地喜歡他。
一想到這,我就覺得心臟像被人硬生生磨了下的鈍痛。
這時候手機震了下,蘇淵給我發(fā)了張照片。
三菜一湯。
他又問我,吃飯了沒。
我盯著那張圖片看了兩秒,而后把他微信給刪了。
5.
“這個點你不是要和蘇淵領證了嗎,那什么來著……你媽算的良辰吉日?”
我和閨蜜坐在酒吧里,其實大下午的酒吧根本就沒開,不過她自己就是老板娘。
“不結(jié)了?!?/p>
我自顧自地給自己滿上,而后一飲而盡。
火辣辣的酒精燒喉,我一時沒忍住,恍惚了一陣。
“喲,這么叛逆啊……”
什么叛逆不叛逆的。
“我看了,他和以前兄弟的聊天記錄。”
我低頭望著酒杯里的冰塊,店里的燈還沒全打開,吧臺的暖光映射起紅棕的酒液,流淌出一河純粹的琥珀。
“他根本就沒真心對過我你知道嗎,他跟他朋友說我很好玩,說我傻,說我好哄……”
“他說就一點小小的驚喜能讓我高興好半天,你還記得那時候我織了好久的圍巾嗎,他戴都沒戴過……”
“他還……”
我嗆了口,閨蜜伸手拍了拍我的背。
“噢,這事兒,話說他以前對你不好難道不是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的嗎?”
哈?
“小鈺,蘇淵有一點說的對,曾經(jīng)的你,就是哪怕給你一點點溫暖你就感激的不得了?!?/p>
我是個很容易喝上頭的人,所以看面前的人臉龐還是模模糊糊,閨蜜很認真地望著我的眼睛。
“我們以前和你說過多少遍蘇淵不是好人了?可你就是不聽。”
“……”
“不過,這幾年我倒挺感謝蘇淵的,他現(xiàn)在寵你寵的我都看不下去,你也終于被他養(yǎng)了點小脾氣了?!?/p>
“你以前總是怕給別人添麻煩,不知道怎么拒絕別人?!?/p>
“現(xiàn)在,你想想看,逃婚這種事兒以前的你做的出來嗎?”
我的大腦現(xiàn)在還處理不了她的話,只是覺得本安靜的清吧也有些吵鬧了,我撇了撇嘴。
“那本來就是他的不對?!?/p>
對面的人好像笑了,又好像沒笑,我一團亂麻的腦袋怎么也理解不了她的話,只是憑借著本能一口一口地咽下酒液。
酒真的能消愁這件事,是我在大二的某一天知道的。
我都快忘了曾經(jīng)的我是什么樣,那仿佛一段很久遠的記憶,我總是郁郁寡歡,總是害怕別人不喜歡我,總是想把自己縮在陰暗的角落。
蘇淵自我認識他那天起,他就是個熱烈而張揚的人。
是他追的我,那時候的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看上我哪了。
我只能被動的接受他的糖衣炮彈,各種意義上的溫柔浪漫,然后我沒什么定力地就淪陷了,管不了閨蜜曾在我耳邊三番五次地提醒我他不是個“好人”。
我以為他再壞,追我的動機都該是我哪一點吸引他了。
結(jié)果不是,是一場再惡劣不過的玩笑,他和他兄弟打賭輸了,要隨便抽一個學號追,無論男女,無論性格長相。
那個人就是我,不然我和他的人生大概是兩條平行線,一輩子也不會有交集。
他有一次帶我去他的朋友聚會,我頭一次發(fā)現(xiàn)我和那些人是有多格格不入,他們身上都會發(fā)光,好像彼此都很熟悉,我縮在角落,目光只能牢牢地黏著蘇淵。
這時候蘇淵的身邊有個女孩子。
她和蘇淵好像特別熟,女孩子扎著馬尾,有我從來沒有過的燦爛笑容,她拍蘇淵的肩膀,笑著調(diào)侃我。
“喲,你這次的小女朋友怎么都不說話?”
蘇淵只是看了我一眼,那時候的他只是不以為然地瞥了我一眼。
后來他們一整個聚會的人都沒再和我說過話,其實我早就習慣了,我只要縮在角落里就好,可我有不明白我心中那愈發(fā)蒸騰的難受是什么。
那個女孩和蘇淵很熟啊,好像是發(fā)小,她總是自稱是蘇淵的兄弟,很自然地約他去網(wǎng)吧打游戲。
她的眼睛看到蘇淵的時候有光,我那時候覺得我太狹隘了,我覺得她喜歡他。
我告訴我自己別這么嫉妒別人,他們只是玩得很好而已,他們只是……
后來我還是自己一個人跑了出去,我不知道蘇淵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半途走了,他只是過了很久的第二天早上發(fā)短信問我有沒有回宿舍。
那天晚上,我在小外部的貨臺上駐足了半晌,買了瓶酒回去。
宿舍里因為假期都沒有人,我一個人坐在那把一瓶酒都喝光了,然后趴在被子上哭,哭了很久很久。

……
“我打你電話讓你來接她的時候你不是說有會要開?”
“怎么現(xiàn)在就來了?”
“放心不下她?!?/p>
兩個人的對話拉扯著我迷蒙的思緒。
穿著西服的人俯身揉我的頭,我給躲了過去。
“別碰我?!?/p>
視線晃晃悠悠的重合,可我還是一眼能看出他的臉。
他插著口袋垂著眼安靜地望我,嗓音輕輕啞啞。
“喝夠了嗎?”
我瞪著他搖頭。
他蹲在我身前。
“這是幾,阿鈺?”
豎起的手指我當然看的見,只是晃晃悠悠,他這把我當小孩子了吧,我瞇著眼較真地去數(shù)。
卻猝不及防地被他勾住了脖子,摟進懷里。
鼻腔之間猛然涌入不屬于酒吧的氣息,蘇淵的身上總有股壓抑了很久的清雪松香,混著一股腦涼薄的煙草氣,矛矛盾盾的。
他就這么抱我。
我的視線恍然移不進半分光彩,思緒還停留在他大學時候到底欺負過我多少次。
“要是不喜歡我,為什么要追我呢?”
“賭約是吧,追到了你就分手啊,你干嘛折磨我?”
我磕磕絆絆地問他問題,他一概都不回答。
攥著我手腕的手有點緊,我被他拉到酒吧門口的時候,晚風揚過,他在那之前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披我身上。
有點大,是不是我現(xiàn)在的樣子很好玩,他輕笑了聲。
我直直地看他的眼睛,路燈細碎的光漾在那里,它只是很漂亮,可我看不清那里到底裝了些什么。

“虛偽?!?/p>
我小聲地嘲諷。
自顧自地走了段路,他在身后追我。
“車在后面,你要去哪?”
“誰要坐你的破車?!?/p>
我惡狠狠地。
“準備走回家?你知道家多遠嗎,嗯?”
他嘆了口氣,走在我身側(cè)。
“你嫌遠你開車走啊?!?/p>
“林鈺?!?/p>
他喊我的名字,和著晚風悠揚的調(diào),像是捱過了千百遍,纏纏綣綣的。
“我有的是耐心,你怎么對我都沒事?!?/p>
……
又坦坦蕩蕩,又明白。
我站定,心里某番耀武揚威的惡魔角又掀起。
“那你背我回去吧?!?/p>
“好啊。”
他彎了彎眉眼,落著月牙清散而柔和。
……
晚風倒也不冷,似是酒精,我趴在他背上睡了一陣,睜眼時他還在走,高架橋之下,翻轉(zhuǎn)的紅綠燈隱著斑駁的光。

確實挺遠的。
平常開車到閨蜜的店都要十幾二十分鐘,我本來也打算做做樣子走一半就打車的。
“醒了?”
他好像出了點汗,聲線還算得上平穩(wěn)。
“白可欣回來了?!?/p>
“嗯?”
他好像才似聽到這個消息。
“你以前也是這么背著她的嗎?”
紅燈閃成了綠色,行人在周身川流,他聲音平穩(wěn)到聽不出一點破綻。
“沒背過?!?/p>
“少騙人了?!?/p>
我撥起他的領口,無聊地翻弄著。
“阿鈺,我就只背過你?!?/p>
他的聲線帶了點笑音,酒精似乎又那么的上頭,我于紅紅綠綠的世界里意識不清,又在他的背上闔上了眼。
6.
醒來的時候臥室的窗簾還拉著。
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什么時候到家的都沒感覺過來,窗外似是揚起磅礴的大雨,室內(nèi)昏昏暗暗的。
我掙了一下,就被身邊的人拉緊手臂拽進懷里。
“別動?!?/p>
帶著粘稠的睡音,低沉而蘇啞的聲音偏要在我耳邊響起。
腦袋很疼,這果然是喝太多酒的后果,被窩之外好像是有點冷的,腦海還在蒙蒙地一團糟,我閉著眼縮了會兒。
……
“蘇淵,有人在敲門?!?/p>
我拽了拽旁邊的人。
他大抵是沒怎么醒,嗯了一聲就抓著我的手臂俯身親我,睡得有些翹亂的黑發(fā)蹭過我的臉頰,又軟又癢。
“你等……”
我頂了下他某個部位,他才松手,瞇著眼望我。
“有人敲門,我去看一下?!?/p>
我在床上摸到針織外套披上,逃離了他的懷抱,他垂著眼看我,怔愣了半晌。
他的睫毛其實挺長,特別是在早晨他不耐煩的時候,不似卷翹,而是會不經(jīng)意地在眼瞼灑下片陰影。
這時候,他眼尾那顆痣就愈發(fā)地漫不經(jīng)心而勾引人。
他扶著左臂懶洋洋地跟在我身后,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我是枕著他手臂睡的,也不知道壓了多久了。

……
敲門的人有夠執(zhí)著,我下床花了點時間,可那人還是沒走。
我本來在門鈴處就能看見來訪的人,可好巧不巧院子攝像頭前幾天壞了,我只得手動去開門,那時候的我還以為只是個需要簽收的快遞。
可我打開了門,風雨一股腦地卷了進來,那天的雨大不大我好像已經(jīng)忘了,我只是覺得我在那怔愣了,很久很久以前沒來由的恐慌彌漫開來,我不懂我再次見到她為什么還是會那么的害怕。
門口的女人依舊穿著素白的裙子,她沒化妝,卻不妨礙他的好看,那雙楚楚可憐的雙眼望著我,雨水落在她纖長的睫毛之上。
白可欣,他們都說,會把蘇淵從我身邊搶走的白可欣。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我身后的人,于是我讓他們倆的目光相撞了,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白可欣就從我身邊竄了過去,然后猛地抱住了愣在那的蘇淵。
……
我就像是硬生生被割裂開的局外人,被迫去望那對情侶經(jīng)歷多少坎坷生離死別得以重逢,而我再上去我就是不知好歹,我就是鳩占巢穴。
我身體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讓我逃離,門外是連綿的大雨,我承認那個時刻那么漫長,我承認我無地自容,我害怕被比下去。
那曾深藏于身體之中的卑微又破土而出般肆意生長。
我聽說,白可欣曾在蘇淵和其他女人談戀愛的時候回頭找過他,他毫無猶豫地就把那個女的踹了而后重新跟她在一起了一段時間。
我從沒經(jīng)歷過他們的感情,我不知道蘇淵經(jīng)年后他是不是還會以那樣的眼睛看她。
……
原來我還是害怕她。
我想也沒想地沖入雨簾之中,我不知道我該怎樣去看那兩個重逢的人,我甚至都知道那個女的在我落荒而逃之后會以怎樣勝利的表情,可我接受不了那一幕,蘇淵會把我拋棄,那明明是我之前每天晚上都在想著的事。
雨太大了。
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而且好冷,我下意識地覺得自己要感冒,可我回不去。
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又要淋雨,刺骨的寒冷讓我猛地抖了下,就在這時,有人拉住了我的手腕。
那天我能感受到,他拉著我的手腕的手很緊。
與我一起在紛紛揚揚的大雨里,他從白可欣的懷里掙脫了嗎,我不知道,可白可欣好像已經(jīng)被他趕出了家,手里握著略顯尷尬的雨傘,和我一樣不敢置信地望著蘇淵。
他關門的動作一氣呵成,一下安靜的室內(nèi)恍然響著沙啞的雨聲。
沒松開我的手,他就這么拉著我往浴室走,薄唇輕抿著,把我抱在了洗漱臺上。
他抽下了一塊干燥的浴巾,攏住了我的頭發(fā)。
指節(jié)還勾在我的發(fā)間,有些濕冷,他的下巴抵著我的頸窩,就這么抱著。
緩緩地嘆了口氣。
“阿鈺,我和你說過,怎么對我都沒關系吧?”
和著暗啞調(diào),他的聲音似乎也滲透了潮氣。
“可你為什么總是……這么對自己呢?”
其實他的身上也全濕了,抱著我說不上有多溫暖,可熾熱的呼吸全噴灑在耳邊,我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說不出話來。
“別哭了,嗯?”
他輕輕地抬了抬我的下巴。
我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確實是,挺狠的。
以至于他嘶了聲,然后摟著我笑了個氣音,好像被他抱久了就沒那么冷了,我本來混混沌沌的腦袋也清醒了那么一點。

我為什么要跑進雨里,這明明是我家,該走的是白可欣才對。
我莫名有些不爽,所以全歸咎于源頭是面前的人,可他那兒被我啃出了個牙印,好像還有一點血痕。
那天我被他摁在洗漱臺上親了很久。
蘇淵他不愿意解釋曾經(jīng)對我的感情,我知道。
每到這時候他都會這樣把我抱著,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
7.
我沒感冒,但蘇淵好像中招了。
這幾天一直在打噴嚏,弄得還去做了次核酸檢測,他的身體一向好,沒想到這次還是讓他感上了。
他也請不了病假,年終越來越忙。
我準備回老家的時候把東西一并搬走,最近在收拾行李,我還沒跟老爸老媽攤牌。
我和蘇淵沒結(jié)婚。
晚上蘇淵依舊九點回家,他這幾天話越來越少,我也懶得搭理他,他好幾次都是沉默著坐在沙發(fā)上看我收拾東西。
今天也一樣。
我把沙發(fā)上我買的玩偶最后一個塞進包裹里,該收拾的終于收拾完,他卻忽地拽住了我的手腕。
“阿鈺,我頭好疼。”
和他往日的聲音不同,這次是真帶了些低沉,眸色隱于一片陰影,我看不太真切。
“你喝了多少酒?”
我低頭看他,這幾天他應酬特別多,我知道,可他身上的酒氣卻并不濃烈。
“沒多少?!?/p>
他彎著眉眼笑了一聲。
我想收回被他攥著的手,他卻忽然把額頭貼在我的手腕上。
好燙。
不僅感冒了,還發(fā)燒,幸虧沒喝多少酒。
野星還在院外亮著,我只得拉著他開車去醫(yī)院,這個人跟沒骨似的,很喜歡往我身上貼。
“我想坐副駕駛,阿鈺?!?/p>
他的聲音已經(jīng)帶了很濃重的鼻音。
靠著后排的位置,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說話,不知道是不是真燒糊涂了,總沒頭沒尾的。
“阿鈺,晚上天氣好冷,你多穿點?!?/p>
“你還記得那條路嗎,好像是我把你背回家的?!?/p>
“阿鈺,你會和別人在一起嗎?”
“阿鈺,我這幾天晚回家是因為不想把感冒傳給你?!?/p>
“阿鈺,你說,我到底該怎么做才不會失去你?”
“我想和你結(jié)婚,阿鈺。”
……

“你能不能稍微歇一下?”
等紅綠燈的空隙,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這個人喝了酒原來話會變這么多嗎,還是單純的腦子燒壞了?
他還想說什么,我手機鈴就響了。
看來電,是蘇淵的同事。
“啊喂?嫂子,我想問一下蘇哥到家了沒?”
“他今天喝老多酒了,還一直堅持要走回家,嫂子您說外面風那么大……”
我一邊應付著同事,一邊從后視鏡看坐在后排的人。
蘇淵是標準的桃花眼,這會也直直地看著我,窗外的流光倒影在他的瞳孔中,一邊絢爛,一邊又像隨時會被湮滅掉。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蘇淵?”
掛了電話,我沉沉地問他。
“外面這么大風你連打出租車都不會嗎?你想死嗎?”
……
“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難過嗎?”
那好像是恍若一刻的沉默。
我猛然轉(zhuǎn)移了視線,汽車駛過了人行道,窗外的繁華好像永遠也彌漫不到車里,繽紛的霓光卻斑斕著。
他笑了聲,像是根本不在意我的回答。
“阿鈺,我記得的,你討厭我身上的酒味?!?/p>
……
深夜的急診依舊人來人往,我掛完號的時候蘇淵已經(jīng)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睡著的時候還蹙著眉,他這幾天是不是變憔悴了很多,我第一次認真地去看他。
結(jié)果他就睜開了眼,在看到我的第一刻眸里就忽而卷上了笑意。
我將降溫貼敷在了他的額頭上。
聽醫(yī)生說飲酒之后使用不了抗生素,只得先領口服的藥回家,大半夜的整這么一出,我也算被他折騰地夠嗆。
我兌好溫水上樓到了臥室,剛剛摸他額頭的時候感覺溫度已經(jīng)降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冷敷的緣故。
“把藥吃了?!?/p>
面前的人倒是怎么樣都看不出燒地有多厲害,從善如流地就著我的手把藥喝了,等我要收回手的時候他卻死死地拽住。
“蘇淵?!?/p>
我不想去看他的眼睛了,我以前就是墜落在這雙眼睛里,他是不是看誰都溫柔至此,他是不是總讓人以為自己就是唯一。

他抬手替我把臺燈關了。
猛然陷入黑暗里,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拽進懷中,他身上果然太燙了,呼吸一股腦噴在我的脖頸讓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聽醫(yī)生說,出汗也能退燒?!?/p>
帶著不同往日的低啞,他的薄唇蹭過我的耳尖。
“我很累了,蘇淵?!?/p>
“嗯?”
他應地漫不經(jīng)心,可是抱著我又沒了下一步的動作。
窗臺的月光于他的眼眸里明晃晃地蕩漾成琥珀,我以為他如往日般什么都不會說,可他今天或許真的有點傻。
“還記得大二的時候嗎,我們跨年去看過煙花?!?/p>
他的聲音又啞又輕。
“其實那天,我良心也有點過不去了,我無論怎么對你,你好像都能找到為我開脫的理由?!?/p>
“我就想著那天看完煙花,我就對你說分手吧?!?/p>
“為什么不說,蘇淵?”
我問他。
“因為喜歡上你了?!?/p>
還真是……坦坦蕩蕩又那么蒼白的理由啊。
他的手搭在我的腰際,將我拉進他的懷里,其實在之前的無數(shù)個日夜里我們的呼吸都交融過,我總以為他一直都是那么深刻地愛著我。
“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兒的,我曾經(jīng)對你怎么樣怎么樣的,我不想讓你知道?!?/p>
“我真的怕你不再是我的了,我每天都在想……”
“我就是這樣的人,如果可以瞞,我能瞞你一輩子?!?/p>
黑暗之中,他似是伏在我的肩頭說話,悶悶地。
我看著月影漏下的光,我的人生,它其實很簡單,它本來是一個平庸悠長黑白的世界,我本來在那困頓與荊棘的囚籠之中茍延殘喘。
可是有個人就像是太陽,他不僅給了我光,還讓我擁抱他時被那份熾熱深深刺痛,偏要攪起一潭深水,把本不想交的兩條線,糾纏地紛亂如麻。
8.
“淵啊,你給小鈺切點水果啊,坐著干嘛?”
當我坐在蘇淵家客廳沙發(fā)的時候,我也沒想到,突如其來的疫情能把我原本的計劃打翻地徹徹底底。
已經(jīng)回了老家的閨蜜告訴我新發(fā)現(xiàn)了幾十例病例,全城警戒,我已經(jīng)回不去了。
于是兩家父母在不知道我和蘇淵已經(jīng)掰了的情況下,共同商量今年過年我就先在蘇淵他家呆著。
蘋果塊已經(jīng)削好了皮送到我嘴邊,我在伯父伯母的注視下麻木地張開嘴被蘇淵喂了進去。
蘇淵神色如常,甚至還有心情抬手揉我的頭發(fā)。
伯母一轉(zhuǎn)身回廚房,我躲開了他的手。
他就笑,也不在意。
“來我房間玩玩?”
“誰要去你房……”
他不由分說地拉住我的手,拇指摩挲過我的指尖。
“反正你也逃不掉了?!?/p>
蘇淵的房間里擺著一個拼好的恐龍骨架,好像是哪一個假期我買的,他在打游戲,我就在旁邊拼這個東西,后來我拼了一半拼不出來,甩在了他那里。
沒想到他給拼完了。
我湊近看了看,工程量還蠻大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拼的,他的房間和我上次來的時候依舊沒什么區(qū)別,冷冷淡淡的風格,我送給他的多肉植物還在被伯母養(yǎng)著。
“你準備怎么跟你媽說?”
房間里正好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又重提了那件事。
我和蘇淵,父母雙方都特別滿意,本來已經(jīng)到講好了彩禮和婚禮籌備的事兒,可我不想結(jié)了。

蘇淵看著我不回答,我嘆了口氣。
“那我先跟我媽……”
他坐在床上,一用力拉我,我就被他拽著栽進床里,他抱我抱地特別緊,這幾天一說到這件事,他就這么對我。
“先等疫情過去吧,阿鈺,我們不急這一時,對不對?”
……
這幾天江城是陰天,要下也不下的雨,窗外都是沉沉的烏云,沉悶的光影就那么靜悄悄地渲染著。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就這么摟著我接電話,是一個我能大差不差聽到電話內(nèi)容的距離。
好像是他發(fā)小知道他回來了約他打游戲。
“我陪我老婆呢?!?/p>
說這句話得時候,他握著我腰的手緊了緊。
“不是,你一天都抽不出來???”
“嗯。”
下巴輕輕地壓在我的發(fā)頂。
“我跟你說,男人有的時候也不能全聽老婆的?!?/p>
他發(fā)小大概也不知道我就在他旁邊,說起話來肆無忌憚,蘇淵的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勾過我的發(fā)絲,纏了一圈。
見勸不動他,發(fā)小改為了哀嚎。
“淵哥,你再也不是我的淵哥了,你成舔狗了嗚嗚嗚……”
“我就舔。”
說完,蘇淵干凈利落地掛了電話。
……
“這家伙一天到晚‘變成光守護嘉然小姐’,舔的是個紙片人,還說我……”

他的吻落在我的發(fā)頂。
“至少我舔的是三次元?!?/p>
……
沒什么好比的吧?
“你哪里舔我了?”
我想推開他,他不讓,倒是在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舌尖輕輕地蹭上我的耳尖,濕漉漉的觸感轉(zhuǎn)瞬即逝。
……
你舔還真是字面意思上的舔了。
我被這么點帶著調(diào)情意味的動作嚇地睜開他,這次他從善如流地松開我,眼眸清清朗朗的垂下,嘴角還微勾著。
“不逗你了,玩兒游戲嗎,阿鈺?”
蘇淵的房間有個專門打游戲的電視機,連上手柄就可以玩,其實不知道什么時候蘇淵越來越喜歡帶我打游戲了,我記得以前他打游戲都叫我別煩他。
我打游戲十年如一日地坑,可他從來都不生氣。
他只是會笑,他朋友曾偷偷地跟我吐槽,他要是像我一樣跟蘇淵打游戲,蘇淵得把他宰了。
我玩的是最近很火的一個游戲,類似于操控人物闖關的多人在線,許是很久沒打,我怎么操作都不得勁。
當我再一次掉出賽道,他忽然從我身后摟住我,握著我的手帶我轉(zhuǎn)手柄。
被人這么摟著玩游戲的感官本來就不一樣,手指幾乎是被他摁著操作,他沒怎么費力地就過了幾關,氣定神閑地來到?jīng)Q賽圈。

說實話,蘇淵他打游戲蠻有天賦。
據(jù)說他好幾個游戲段位都挺高,高中的時候還有俱樂部的青訓找到他。
我莫名地看他這樣順風順水地不爽,在他于決賽圈角逐的時候我猛地不隨他的動作往反方向操作。
于是人物走歪了,而后掉出去出局。
他松開手柄低頭看我。
我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他笑了聲,就著這個姿勢把我的腦袋摁住親了我一下。
……
要不是他媽在門外喊我們,我總覺得他眼里的欲色就得對我實施下一步了。
晚飯?zhí)貏e豐盛,有時候看著伯父伯母對我歡喜的眼神我就愧疚,所以晚飯沒什么胃口我也吃了挺多,白茫茫的霧氣彌漫上玻璃,倒真有了幾分年味。
吃過了飯,蘇淵在客廳的門廊等我。
說是要去散步。
“你什么時候喜歡上散步了?”
他俯身替我將圍巾理好,埋在我耳邊跟我說話。
“在想把我看到的所有美景給你看的時候。”
“……”
這幾天,特別是知道我回不去了,蘇淵看我的眼神變得有點不一樣,那里面像是瘋狂地滾動著什么東西,不留意會被他吞噬掉一般。
我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幾步。
他根本不介意,無比自然地牽起我的手插入口袋。
市中心的古城今天會有燈光秀,吃過飯來這散步的行人也挺多,舉著糖葫蘆的小孩從周身竄過,見我盯著他們看,蘇淵捏了捏我的手。

“想吃?”
圍著賣糖葫蘆大爺?shù)娜擞悬c多,我本就不喜歡往人堆里擠,皺了皺眉,剛想說算了,蘇淵就松了我的手。
“在這等著?!?/p>
穿著那一身昂貴風衣的他就這么鉆進了市井小攤。
我遠遠地看他,蘇淵比我還不喜歡這種人潮涌動的地方,可是他為我妥協(xié)著干這種事其實我早就習慣了。
是啊,他是從什么時候?qū)ξ液玫哪兀?/p>
回過神來的時候周邊的人都已經(jīng)羨慕我有這么好一個男朋友,以至于我自己都漸漸忘了他曾經(jīng)對我做過什么,閨蜜說的對,我本來就是個別人給我一點溫暖我就無所招架的人。
“你是……林鈺嗎?”
突然有一個男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回頭去看,一位穿著格子衫的男人歪頭看我,鼻梁上架著金絲邊眼鏡,我迷茫地望著他。
“我啊,賀耀之啊,學妹,你忘了我啦?”
“……”
也難怪我想不起來,我的同門師兄賀耀之,經(jīng)年之后和曾經(jīng)差別還蠻大的。
他在我大學的時候為我論文提供了不少幫助,只是后來好像出國研學,我們至此就再也沒有聯(lián)絡。
沒想到能在江州這個小城再次遇見,我挺高興的。
“你現(xiàn)在真是一表人才啊,師兄!”
賀耀之一被夸就臉紅的特征一出來,我才恍然發(fā)覺他還是以前的他。
他那時候算是半個婦女之友,人靦腆又老實,我們班一半的女生都喜歡調(diào)侃他,蘇淵曾跟我說他是gay,我還覺得頗有道理。

“哈哈,在國外歷練了幾年,也算是長了點見識吧……”
他撓著頭,時不時抬眼看我,像是有什么話要說。
“你今天……是一個人嗎?”
“啊,不是,我跟蘇淵來的。”
“哦,那你們快結(jié)婚了吧?”
我面上猛地失落連我都能看出來。
我記得我大學的時候跟他熟,也僅限于朋友關系來著。
“唉,是啊,你這么優(yōu)秀的人,也應該跟蘇淵在一起的?!?/p>
“現(xiàn)在想想,我大學給你寫的情書還真是搞笑呢。”
“你還跟我寫過情書?”
我猛地抓住了盲點。
“是啊?!?/p>
他眨著眼睛望我。
我完全沒收到過。
我剛想繼續(xù)問下去,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喲,這不是那誰嗎?”
蘇淵雖然是笑著的,可我總感覺他眼里沒什么笑意,甚至……捏著我肩膀的手有點緊。
“蘇,蘇學長也在啊……”
賀耀之的反應比較有趣,他的臉刷地變得慘白,我沒搞清楚狀況,想去扶他,蘇淵猛地拉住我的手腕。
“他沒事?!?/p>
聲音冷冷地。
“是,是,我沒事……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哈……”
面前的人跑的比兔子還快。
蘇淵拉著我的手快步走著,我被他攥地手腕有點疼,嘶了聲,他才放開我。
“你和賀耀之認識,蘇淵?”
我抬頭問他,才發(fā)現(xiàn)他和往常不一樣,我有多久沒見他不笑的樣子了呢,他的眼眸黑地像一汪深潭,危險到我覺得里面真的藏了些什么猛獸。
他的手指冰涼,輕輕地蹭過我的下頷。
“為什么要對他笑?”
“為什么要關心他?”
“你準備甩掉我跟他在一起了嗎,嗯?”
我躲開他的手指,他今天的反應太奇怪了,總讓我有點不好的預感。
“沒有,你在說什么?”
這種反應是……
“你別告訴我你吃醋了,蘇淵。”
“……”
他嗤笑了一聲,手指不安分地攏過我的頭發(fā)。
“是啊,所以你離他遠點?!?/p>
“我就不離呢?”
“你偏要惹我生氣,是不是,阿鈺?”
他笑起來也沒什么笑意,倒與今天陰陰沉沉的天氣頗為合適。

可是你以前也是這么對我的。
我連說你別跟那些女生玩的勇氣都沒有。
我和他對峙了半晌,猛地掉頭往回走,他愣了一兩秒,追上我。
“我話太沖了?阿鈺?!?/p>
他想牽我的手,被我甩開了。
女生真的是又矯情又讓人搞不懂的生物對不對?我不知道我心里在難受個什么勁,想轉(zhuǎn)頭條理清晰地跟他說,眼淚先一步掉下來。
“我錯了,我錯了,你別哭啊?!?/p>
他認錯的速度特別快。
“我不問你了,是我的不對,不哭了,嗯?”
我吸著鼻子,我又不想讓他覺得我在跟他使性子。
我抬頭,望著他的眼睛問他。
“賀耀之上學時給我的情書,都在你這,對嗎?”